中西文明與人生態度

 前言

本書從宏觀高度簡明地比較「中西文明」，旨在通過兩種「文明」的比較了解人類社會的整體發展歷史和現狀，探討「網絡全球化時代」人類社會價值觀重建的必要性和總體方向。

本書將人類社會分為五個層次，經濟、政治、社會、信仰、文化。人類社會是一個整體，分為五個層次只是為了便於觀察和總結，五個層次相互作用，經濟影響政治，政治也影響經濟；五個層次之間既有下一層與上一層之間的相互影響，也有隔層的影響；對不同層次的觀察最終都要放在人類社會這個整體中去理解與判斷。人類社會最高的層次是「文化」，「文化」【1】囊括人類社會所有領域的成就。人類文化是由具體「文明」【2】集合而成。按照《文明的衝突》的作者亨廷頓教授的分類，人類社會大致分為六個主要「文明」，本書是從這個角度使用「文明」這個術語，即帶引號的「文明」指「文化」的一個具體形態或發展路徑。「文明比較」是人類社會不同「文明」發展特點和發展路徑之間的比較，涵蓋了經濟、政治、社會、信仰和文化（「文明」的文化特點）之間的比較。

本書探討的「中西文明」指的是在發現「新大陸」之前歐亞大陸東端的「中華文明」和歐亞大陸西端、南端的所有原生的主要「文明」，統稱「西方文明」。「中西文明比較」是這兩大「文明」體系之間的比較，比較時間範圍從十幾萬年（舊石器時期）迄今。這樣定義「中西文明」的原因是，這是體量最大、差異最明顯、平行發展歷史最長的兩種不同「文明」。把亨廷頓教授六種「文明」的比較簡化為「中西文明」之間的比較，有利於捕捉人類社會的發展特點，有利於揭示「文明」發展不同路徑對當代人類社會發展的影響，有利於了解人類社會宏觀發展的整體脈絡。

人類社會五個層次的發展特點不盡相同，其中特點最為突出的是在經濟層次和政治層次。在這兩個層次，人類所有不同「文明」毫無例外地遵循兩個機制，一個是「市場經濟機制」（經濟領域），一個是「現代國家機制」（政治領域）。換句話說，在社會、信仰、文化這三個層次，不同「文明」還保持着各自的特色和不同的發展路徑，但是在經濟和政治兩層次，不同「文明」全部主動或被動地接受「市場經濟機制」和「現代國家機制」，也就是說，在人類社會發展歷史中，人類首次在兩個社會層次實現了「大一統機制」。礦痴把這個「大一統機制」稱為「現代社會結構」，即「市場經濟機制」與「現代國家機制」的結合。「現代社會結構」在全球全面普及（實現「大一統」）的時間並不很長，實現的標誌性事件是中國通過「改革開放」徹底改變了五千年「自然經濟」（後期為「計劃經濟」）的發展模式，全面融入了「市場經濟」。這是一個重大的歷史事件，它加速了「蘇東集團」為代表的「計劃經濟機制」的崩潰，令冷戰以「市場經濟機制」的勝利而結束。冷戰結束是這個「大一統」機制全面形成的第二個標誌。冷戰後，人類社會看到了在全球實現統一協調管理的可能性，世界貿易組織是人類社會在經濟領域走向國際協調管理的第一步。與此同時，網絡經濟為「經濟全球化」提供了強大的工具（信息公路），推動了經濟發展模式的變化，「全球化」發展形勢一片大好。人類開啟了一個嶄新的時代，本書稱其為「網絡全球化時代」。很顯然，「現代社會結構」是「網絡全球化」進一步發展最重要的社會基礎結構。

「市場經濟機制」在工業革命後形成，「現代國家機制」在「三十年戰爭」後形成，共同發展了數百年，其間發生了諸多變化，世界政治經濟發展格局從「帝國競爭」發展到「主義競爭」，最終實現了「大一統」。雖然當代政治經濟發展格局依然以「帝國競爭」和「主義競爭」為主要特點，冷戰後的競爭出現了新的內涵，即「文明競爭」的內涵。換句話說，雖然人類社會的經濟政治結構實現了「大一統」，但是社會結構、信仰結構、文化結構的差異令不同「文明」對「大一統機制」不斷地作出各自的修正，「現代社會結構」內部出現了許多不同的發展道路，「文明衝突」越來越明顯，越來越深刻。

例如，基於「帝國競爭」和「主義思維」，蘇聯和美國都先後佔領了阿富汗，兩個超級大國都在阿富汗建立了符合自己價值觀的「社會結構」，然而，社會、信仰、文化的綜合能量令阿富汗變為「帝國墳墓」，實質性地消弱了兩個超級大國。阿富汗用了三十多年的時間，充分顯現了「文明」（文化）的內在能量，充分證明政治經濟理論和政治經濟機制無力改變「文明基因」【3】，充分證明「帝國」實力和「主義」理論無法征服以「文化國民」為核心的「現代國家」。

又如，中國戰勝新冠疫情依靠的是「文明基因」。沒有全民的自覺行動只靠政府的行政能量，中國不可能形成抗擊疫情的全民機制，不可能在青島實現七天測試兩千萬人次的奇跡。重視生命是中華民族價值觀最基礎的要素。居家隔離失去行動自由一個月，對任何人來說都十分痛苦，在沒有疫苗的情況下隔離是避免生病和抑制病毒傳播的唯一辦法，在不得不對生命與自由二者擇一的時候，中華民族選擇生命，這一價值觀幾千年來始終存在於中華民族的基因之中（文明基因）。這種價值觀與美國疫情期間民眾表現出來的價值觀截然不同。用百姓的話來說，華人認為，沒有了生命，要自由幹什麼？西人認為，沒有了自由，要生命幹什麼？這種價值觀的差異不是主義思維的產物，而是千年「文明」發展路徑不同導致的歷史慣性。

再如，中國的改革開放不僅把中國五千年「自給經濟」融入了「市場經濟機制」，而且加速了蘇東集團「計劃經濟機制」的崩潰，對世界形成「大一統」的政治經濟結構作出了重要貢獻。中國改革開放之後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與蘇聯的「社會主義經濟」並不完全相同，遵循「市場經濟機制」，不僅有「主義思維」的影響，還有幾千年「家國情懷」和「大同世界」的影響。中華民族家庭與國家的關係建立在「共生」價值的基礎之上，中國的國民是「文化國民」。換句話說，「文明基因」令中國在融入「現代社會結構」的時候，走了一條不同的道路。美國是缺乏文化凝聚力的移民國家，不同民族「共存」【4】於「現代國家機制」中，美國國民是集合在國家機制中的「利益國民」。在國家整體處於上升時期，「利益國民」高度團結，在國家整體處於下降時期，「利益國民」趨向分裂，在國家衰敗時期，「利益國民」各自東西，帝國分裂。這是歷史上「西方文明」中所有帝國的共同特點。美國在特朗普總統任期後期表現出來的族群分裂和價值觀分裂，充分顯現了「現代國家機制和「利益國民」的特點。

最後，當代最重要的國際政治經濟衝突是「中美衝突」，特朗普總統開啟「中美貿易戰」是以「市場經濟機制」為主與中國競爭，拜登總統建立「民主統一戰線」是以「現代國家機制」為主與中國競爭，兩者都清晰地展現了「大一統」的「現代社會結構」具有內部份裂趨勢。雖然「中美衝突」主要表現為經濟和政治層面的競爭，但是絕對不可能僅僅局限於在政治經濟兩個層次，在其他三個層次上的衝突不僅十分明顯，而且具有強大的歷史慣性。在社會（種族）結構層次，中國以單一民族為主，美國以多源外來移民為主；在精神信仰層次，中國以哲學（人倫）信仰為主，美國以宗教信仰為主；在「文化」層次，中國以「融合文化」為特點，美國以「競爭文化」為特點。因此，「中美衝突」的深層次本質是「文明衝突」。再深入一步思考，當代美國是「西方文明」的集大成者，中國依然保留着五千年歷史形成的文化傳統，「中美衝突」本質上是「中西文明」衝突。很顯然，「中美衝突」（中西文明衝突）不僅限於經濟機制和政治機制，這兩個層次的矛盾衝突是顯性問題，「中西文明」在社會、信仰、文化三個層次的差別很大，認清這些差異對解決經濟和政治層次的問題至關重要。換句話說，如何看待「中西文明」差異關係到如何發展人類文明的問題。根據西方哲學的「存在論」，存在的即是哲學的，即是歷史的，即是合理的；從這個角度思考，本書「中西文明」的概念來源於社會實踐，而非學術概念，既有現實意義又有歷史意義。

迄今為止，探討「文明衝突」最為系統的理論是亨廷頓教授提出來的「文明衝突論」。亨廷頓教授用大量歷史研究證明「文明」的歷史慣性是導致當代社會矛盾的最深層次原因，這一理論遠遠超越了冷戰期間形成的「主義思維」，把人類觀察和研究「存在」的視野從政治、經濟、信仰層次提高到了「文化」（文明）層次。「文明衝突論」的總體判斷是，「文明」差異導致「文明」衝突，「文明」之間是相互征服的關係。換句話說，「中美衝突」（「中西文明衝突」）最終結果是一決雄雌，說直白些，導致一生一死的戰爭。礦痴同意「文明衝突」可能導致戰爭的判斷，但是認為，「文明差異」不是導致「文明」之間發生戰爭的根本原因，對「文明差異」的起源、特點和性質缺乏正確認識，是導致「文明」之間爆發戰爭的主要原因。戰爭，毫無例外，都是幼稚、愚昧、野蠻的結果，「文明」之間的戰爭也不例外，是人類文明尚處於幼稚階段的標誌，說明人類的意識形態中有許多「不文明」【5】的內涵。換句話說，衝突中的不同「文明」都認為自己是「正確」的，唯我獨尊，或者說得直率些，我的「文明」是文明的，對方的「文明」是不文明（野蠻）的，戰爭是決定勝負的唯一手段。

「文明差異」可以導致三種結果，一是衝突（戰爭），二是共存（和平共處），三是共生（優勢互補）。亨廷頓教授令人類社會首次從「文明」層次看社會問題，只看到「衝突」無可厚非。然而，在「文明衝突論」出現了幾十年之後，人類學界依然只研究「衝突」一途，卻是有着十分深刻的哲學原因和歷史背景。很顯然，只有正確認識「文明差異」的起源、特點和性質，從「共生」的角度看「文明」的發展方向，才能正確把握「文明」之間的關係。「中美衝突」也有三條道路，戰爭、共存和共生。由此可見，正確認識「中西文明」的起源、特點和性質是一項十分緊迫、十分重要的工作。

用男女之間差異來形容「文明」之間差異最為形象。如果不能正確認識男女之間的差別，男女結合為家庭，一定導致「衝突」，嚴重的會導致「打架」，更為嚴重的導致傷亡。人類不同「文明」相互共存了數千年，各自形成了不同的「文明基因」，猶如男女形成了不同的「性別基因」。「網絡全球化」和「現代社會結構」第一次將所有「文明」放在同一個體系之中，猶如男女第一次共同組成「家庭」。在這個「大家庭」中，經濟利益、政治利益不斷刺激和放大不同「文明」之間的相互誤解，猶如柴米油鹽、孩子教育等問題，不斷暴露父母之間的性格差異。男女結婚成家，可以是打打罵罵一輩子，暴力家庭是後代繁衍的不利因素，嚴重的可以導致家庭絕種；男女結婚成家，也可以是相互理解一輩子，和諧家庭是後代繁衍的有利條件。「中西文明」之間為什麼只有衝突（打架），而沒有相互理解呢？有兩個原因。第一是迄今為止解釋「中西文明」的思想體系有些問題，即人類的哲學體系出現了問題，導致人類尚沒有清醒地認識「人類自我」這個整體，因此導致各種「文明」自高自大，相互衝突，人類整體上處於「精神分裂狀態」；第二是，人類從遠古迄今尚沒有一種社會機制培育人類的「整體意識」，人類不習慣從整體上看人類社會，尚沒有對「人類根本利益」形成共識。在這個大背景下，「中西文明」全面接觸和融合僅僅不到二百年，看清「文明」之間「精神分裂」的現狀尚需時日，人類社會更沒有找到融合兩種「文明」價值觀的方法，這是十分正常的現象。

人類實現「共生價值」的第一步是正確地認識人類自我，最重要的是正確認識人類整體，實現「人類自覺」。「市場經濟機制」通過競爭機制培育「個體自覺」，「現代國家機制」通過國家內部利益分享機制培育「群體自覺」（國家意識），迄今為止，人類尚沒有任何一種機制在培育「整體自覺」（人類自覺）。「網絡全球化」把人類整體顯現出來了，「大一統」機制（共存機制）強迫人類遵守一些共同約定， 社會生產力的高速發展令「人類共同利益」顯現出來了（如環保意識），人類到了認真地看看人類整體的時候了，人類到了仔細想想如何建立「人類整體的共生機制」的時候了。 「網絡全球化時代」呼喚思想革命，需要人類思想精英「轉變思想觀念」，不僅要認識到「文明」具有衝突、競爭、排他的性質，而且要認識到「文明」也有互補、和諧、共生的性質。這一「轉變思想觀念」的過程即是形成「人類自覺」的過程。「中西文明」各自的發展歷史證明，社會跳躍性發展之前都有一個「轉變思想觀念」的階段，中國的改革開放、歐洲的啟蒙運動都是人類歷史上最重要的「轉變思想觀念」時期，都為實現社會跳躍性發展奠定了思想基礎。「自覺運動」【6】將是人類社會實現下一次飛躍的思想昇華運動。

本書分為三個部份。第一部份是「中西文明」歷史的比較，旨在說明「文明」差異確實存在，揭示差異是如何形成的，展現差異在當代人類社會發展進程中的具體表現。第二部份是「中西哲學」的比較，旨在說明中西哲學（信仰）都有各自的合理性和偏執性，揭示中西哲學（信仰）內在的互補性，提出治療人類「精神分裂症」的具體思路。第三部份是生命價值，旨在說明個體、群體、整體之間的關係，探討個體人認識生命價值和形成價值觀的修養過程。三個部份內在一體，互相印證，立體地剖析人類社會發展的歷史、現狀和未來。換句話說，三個部份都證明「文明共生」和「男女成家」是相同性質的社會問題，是人類社會的發展現實。

「自覺」是了解自我的生存狀態，是生命生發的基礎，是生命力增強的基礎。「人」有了「自覺」，才會有方向和動力。「自覺」程度的比較是「真」的比較，「自覺」是對自我生命所處真實狀態的認識。「自覺」有三個層次，「個體自覺」、「群體自覺」、「整體（人類）自覺」，簡稱「三自覺」。「三自覺」內在一體，缺乏任何一個，「自覺」不圓滿。例如，清晰了解（崇尚）「中華文明」價值觀但是排斥（貶低）「西方文明」價值觀的人，具有「群體自覺」缺乏「整體自覺」，反之亦然。生命品質的標準之一是「三自覺」的內在統一的程度，缺一個或者偏兩個都會導致精神分裂，在個體、群體、整體三個層次都具有「自覺意識」是生命品質高的標誌，是生命自然生發最愉悅的狀態。

歷史比較和哲學比較，側重從「群體自覺」和「整體自覺」兩個層次探討「自覺」。對「生命價值」的探討，側重從「個體自覺」角度探討「自覺」，側重「個體自覺」與「群體自覺」、「整體自覺」之間的關係。本書從「生命與意識」、「生命與問題」、「生命與時間」三個角度認識生命生發過程和生命價值，認識「個體人」百年之壽的意義。在「人類自覺」的層次認識個體社會實踐的意義，是避免陷入精神分裂的必要條件；以「人類根本利益」為標準的社會實踐是提升和融合「三自覺」的最佳方法，有利於認識生命意義，有利於提高生命品質。由此產生的「敬業精神」是人類社會發展的無窮動力。通俗地說，社會存在「文明差異」，不了解「文明差異」對個體的影響，各行各業的從業者，無論事業做的大小，不能從「文明差異」這個層次了解自己，不了解如何向不同文明學習，肯定會限制個體的發展。只要稍許了解一些，不僅對事業，而且對提高自我修養會有益處。

筆者從事礦業約四十年，自嘲為「礦痴」。由於習慣於從礦業實踐看社會發展，形成了「從行業看天下」並「從天下看行業 」 的特殊視角，本書是一部長篇著作的簡寫版，涉及歷史學、哲學、社會學、政治經濟學等學科。礦痴並非這些學科的專業學者，因此觀察歷史的角度與專業學者截然不同。簡單說，學術界是用邏輯思維在研究歷史和社會，通過史實分析，抽象為概念，展開邏輯推導，得出學術觀察，建立理論體系。礦痴是用形象思維在觀察歷史和社會，通過判斷大輪廓，歸納出共象（共性）與具象（特性），展開比較與綜合，看清歷史脈絡。所有比較與綜合都始終與現實「存在」一脈相連。如果說現代社會科學是一幅強調寫真的西方油畫，本書則是一幅強調透視的中華水墨畫。本書中的術語「文化基因」和「文明基因」就是中國畫中的黑白二色。再換個角度說明，現代學術體系是以「史實」為根據展開邏輯推導，即邏輯思維的方法；礦痴是以「輪廓」為脈絡描述進程，即形象思維的方法；一個從下（具體）向上看，得出判斷、分析和體系；一個從上（整體）向下看，得出脈絡、特徵和共性。社會科學界甚至尚沒有系統地探索如何用形象思維做歷史和社會研究，礦痴作此探索，實為抛磚引玉，供學者們批判研究。本書與傳統學術研究的標準還有很大的距離，書中所用學術術語以及自創的術語從專業學術角度看，未必準確，未必清晰，礦痴對由此產生的問題和誤導深表歉意。

與學術著作不同，書中觀點主要來自對社會發展的觀察，來自社會實踐的心得。由於注重脈絡和色彩，觀察歷史不受學科分類的束縛，不受學術術語的約束，渾然一體地融合各類學科。與其說本書是學術著作，不如說是生命日記，這一角度對分科別類地研究社會科學的學者們，或有借鑒意義。社會實踐的視角有利於將學術觀點、哲學觀點回歸到生活之中，有利於啟發從事各種行業的敬業者，大家都可從自己的社會實踐中觀察到「人類根本利益」，觀察到「個體自覺」、「群體自覺」、「人類自覺」的狀態，觀察到人類社會的整體方向，進而不斷提高「敬業」的層次與能量。

礦痴建立了一個網絡平臺，供有心得的讀者交流並對本書提出修改意見。由於中文關於「人類自覺」的網站設置已經被佔了，只能用英文設置，特此致歉。網站可以用中文和英文交流。交流網址是：https://mankindconsciousness.org

【1】筆者經常用引號標示本書的專有名詞，與常用概念相區別。　

【2】帶引號的「文明」指的是具體文明，不是人類整體性文明。　

【3】具體定義在第一章中說明。

【4】 在本書中，「共生」與「共存」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存在狀態。前者為互補結構，後者為零和結構。　

【5】這個「文明」是形容詞，是人性超越物性的生存狀態。

【6】 礦痴自創的名詞，用以與「啟蒙運動」相對應，指的是在網絡全球化時代實現「人類自覺」的思想革命運動。具體內涵式本書探討的主題之一。